1應急決策行為研究
1.1應急決策行為的情景—應對模式研究
近年來的應急管理實踐表明,應急決策理論是應急管理的核心問題之一,其過程以應急前的預案和現場的信息研判、知識綜合集成為主要情景,通過快速漸進、協(xié)同和響應處置等機制進行情景演化分析,以實現應急管理的社會、生態(tài)和經濟效應。應急決策不同于其他經濟、社會活動的決策。從決策資源來看,由于應急的突發(fā)性、快速演化性和并發(fā)機制,應急面臨著時間、事態(tài)不確定性和救急資源等方面的限制。從應急信息和知識的演化過程來看,應急決策是數據驅動的決策模式。由于數據的離散性,不能直接得出完全符合推理邏輯的知識規(guī)則,在數據模式的提取、選擇和應用中存在較大風險。在應急現場沒有完全符合知識決策的歸納與演繹的背景,決策方案、決策情景多是以海量數據為基礎。大多決策過程都是基于現場數據的綜合研判,提出事態(tài)演化模式,基于這些模式進行事件和應對的耦合選擇。在應急決策環(huán)境下,基于數據對決策的直覺支撐和間接關聯(lián)作用,筆者認為應急決策的行為模式是基于情景數據的拼湊(Bricolage)和即興(Improvisation)式應對過程。情景是基礎,提供資源分布、數量、可得性和可用性流程數據,其核心是有限資源;其應對是面向時間壓力和不確定演化的即興和拼湊。
1.2應急決策行為機理研究
拼湊一詞的本意是做零工,即利用手頭的材料和資源進行創(chuàng)造性地解決問題,是問題的暫時性解決和直覺選擇。作為一個科學概念和理論,首先被引入到組織應急管理領域,由于組織邊界的存在,可利用的資源是有限的,組織運營活動要以資源限制為起點,進行常規(guī)計劃和意外突發(fā)問題的有效解決方案尋找。因此,一些學者在界定拼湊的概念時指出,動手組合現有資源或就地取材,嘗試創(chuàng)造新用途和將就解決是拼湊模式的主要特征。在本質上,拼湊是基于組織的知識儲備,進行知識的組合和集成,以及基于知識的能力范圍內的將就創(chuàng)造,以發(fā)現知識的新用途和意外收獲。相對于有系統(tǒng)的規(guī)劃而言,拼湊是短期的、直覺的。但在有限資源約束下,從最直覺的時間、空間等維度出發(fā),提出的平行性拼湊和選擇性拼湊的過程具有系統(tǒng)修補性和結構主義機理。因此,利用知識資源進行拼湊應急管理問題的解決方案的尋找是完全可行的。在拼湊模式中,常見的制度、資源、即興和決策拼湊都是靜態(tài)的,沒有考慮制度、資源、即興和決策的將來變化與效應。基于這些形式,筆者認為這些形式的本質是知識,知識拼湊能聚集學科、部門和多因素關聯(lián)的應急情景。
基于知識拼湊把平行發(fā)展和重點發(fā)展相結合,實現資源用途和資源服務的全面拼湊。即興是針對不確定性環(huán)境,在極短時間內進行獲取、轉移、共享和發(fā)現的過程,具有自發(fā)性、直覺性和高價值性。知識是即興的基礎,知識所依賴的情景為即興提供直覺場景構建要素,目標是并行化決策和執(zhí)行。在本質上,即興是基于框架的創(chuàng)造,這個框架是基于情景的知識范圍和結構的直覺再現。框架的形成來源于組織記憶,記憶保留下的要素和關聯(lián)構成即興模式的過程。基于記憶能力進行情景知識的學習,推動即興要素的發(fā)現和獲取,在有限的時間范圍內進行要素的創(chuàng)造性關聯(lián)和聚類,形成要素間的新關系和新框架。在應急環(huán)境下,決策僅能基于情景,面對情景的事態(tài)演化、響應、處置策略進行新的關聯(lián)尋找,推動新策略的生成。
在不同的應急情境下,決策行為之間的借鑒表現為修飾性即興和發(fā)現性即興。在應急現場,制度、過程和資源所能關聯(lián)的要素比較上,無論是個人還是集體都不能完全即興。這不僅是情景、習慣和組織慣性對即興的影響,也是知識粘性和知識認知過程所表現出來的依賴性創(chuàng)造。對比拼湊和即興,機理的差異表現為要素和框架之間的關系。在拼湊的過程中,要素是起點,通過空間關聯(lián)進行要素聚類形成框間結構;在即興中,由于即興的知識慣性依賴,有限時間能創(chuàng)造的是直覺框架,對應框間與情景間的耦合,具體化耦合關系的要素。在應急決策中,資源限制、時間和空間范圍限制決定拼湊和即興是主要的決策模式,其過程和結構受到不確定性的影響。
2面向應急決策行為的知識管理能力框架研究
知識管理能力(KnowledgeManagementCapacity,KMC)是知識管理實踐中形成的個人心理傾向和組織慣性。在對知識的認知過程中,心理傾向是信息加工的軌跡、知識記憶的渠道與情景要素之間的關聯(lián)的行為偏好;大量心理傾向的聚集形成同類情景的類似資源組織方式,這也就形成組織慣性。組織慣性能方便實踐知識的沉淀和轉化。當前對知識管理能力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基于過程認為知識管理能力是對知識管理活動的協(xié)調、集成和控制能力,強調知識的背景和情景;另一觀點是從企業(yè)能力理論研究知識管理能力和結構。這些研究在本質上把知識管理能力按照能力基礎、轉化條件和應用接口等要素來研究,但忽略了能力的獲取過程和能力績效差異。也就是說,過程論和能力基礎觀多是能力的自身成分,沒有從資源和知識資源的情景特征研究能力行為演化。
因此,從行為科學、情景依賴與拓展理論視角研究知識管理能力,從資源觀入手,在分析知識資源對基礎能力或能力元的結構的基礎上構建基于情景—應對模型、拼湊和即興的知識管理能力框架。框架認為,企業(yè)資源觀是基礎,秉承知識是企業(yè)能力的基礎,基于過程論的知識獲取、定位、轉化和應用就能形成企業(yè)的基本能力。基本能力是組織能力的最小單元,常常表現為對環(huán)境的適應能力,對組織內外資源的整合能力,以及對社會資源的集成能力等。能夠聚集和關聯(lián)資源的是組織的情景和流程,在聚集和關聯(lián)的過程,資源產生相互依賴,構成資源網絡。在資源網絡動態(tài)演化環(huán)境下,知識的管理能力表現為知識在網絡中的嵌入、對網絡關系和結構的調節(jié)。
3情景驅動的知識管理能力研究
3.1基于情景演化的知識管理能力研究
情景是知識資源與流程的結合,是通過心理傾向和組織慣例選擇知識資源完成事件過程的所有認知模式和關系規(guī)范綜合。情景驅動就是從情景著手,以流程為線索獲取知識需求,從需求中抽取和細化事件任務,運用形式化和相關方法表達實體、動作、交互及事件相關聯(lián)的行為。其中流程依賴情景中的上下關聯(lián)事件,不同的情景有不同的行為,可通過偶發(fā)、串發(fā)、并發(fā)等抽象模型描述相關的行為演化特性。根據行為演化過程以情景演化模式來組織知識管理,提高知識與情景的關聯(lián)性、一致性和連續(xù)性。綜合上述知識管理能力的關系核心和情景演化的知識模型,可以發(fā)現,基于情景演化的知識管理能力包含知識關系、知識與流程、知識來源和演化、知識間的串行和并行關聯(lián)等。從系統(tǒng)角度看,知識關系關聯(lián)知識獲取、共享、積累、應用和創(chuàng)造等環(huán)節(jié)的流程,能調節(jié)流程內資源網絡的結構,構成知識管理能力的核心能力。在情景的突發(fā)和引發(fā)、情景間的串發(fā)和并發(fā)形式下,通過在時間和空間上的邏輯整合知識裙帶、平行的情景—知識。
3.2基于情景—應對型交互的知識管理能力結構研究
在經典的知識管理模型中,內化、外化、社會化和組合構成知識和情景之間的交互方式。因此,情景是隱性知識的載體和綜合體,基于情景的演化和蔓延構成從情景到情景的轉化,是一個社會化的過程。基于知識產生的背景或情景,情景要素和關系的改變是社會影響的結果,是基于社會化信息的知識發(fā)現和應用。與這一過程相對,應對自身的系統(tǒng)性提升和科學性論證是組合化的過程,其中拼湊是組合的最基本形式。面向情景采取應對策略,是從隱性到顯性的轉化。情景內的要素和關系非常復雜,形式多樣,在應對過程中主要考慮的是主要關系,把復雜的經驗和體會心得通過研判和談論形成措施和對策。根據這樣的過程機制,從情景到應對是從隱性到顯性的過程。反過來,是內化,它涵蓋了應對策略對情景的阻止、減緩、并發(fā)、引發(fā)、控制、轉移和恢復等所有顯性到隱性的過程。在知識管理過程和具體活動層面上,上述4類關系形式完全可對應知識管理活動間的聯(lián)系及知識活動的選擇偏好和組織慣例。特別是在資源、能力、行為和慣性的融合過程中,應對的行為模式,其內在的知識管理能力機制主要表現為內化、外包、社會化和組合化4類。在邏輯上,這4類關系可以是平面的循環(huán)系統(tǒng),也可以是立體的螺旋系統(tǒng)。它們之間相互轉化以實現知識管理活動的偏好選擇和協(xié)調功能,并觸發(fā)知識資源整合效應的擴張和演變。
4面向應急決策行為的KMC的界面研究
4.1基于拼湊的KMC的界面研究
基于拼湊的KMC界面就是基于拼湊機制而獲得的可以直接應用或感知的知識管理能力的接口。在有限資源、知識和流程條件下,從時間和空間限制上優(yōu)化資源、知識和流程之間的組合、增減、替換,以延伸知識作用范圍、實驗資源的新用途,變革基于流程的知識共享和應用,并形成知識活動的集中式和平行性運作模式。知識管理的集中式運作是基于拼湊的重點選擇機制而進行的知識管理能力構建,首先要分析集中式知識管理的需求,需求的發(fā)現和挖掘基于情景的演化規(guī)律,把時間和空間上容許的組合,通過對現有資源增減和替換的改變來布局組合背景。其次,基于知識活動間的關聯(lián)進行遷移和整合,形成知識活動在時間或空間上的相對集中,形成知識擴散效應。最后,擴散的知識改變流程資源組織方式和作用于價值的機制并最終推動資源、知識和流程的拼湊。
相對于集中式知識管理而言,平行性知識管理能力主要表現在基于時間和空間的并行化、分布式管理等方面。并行和分布式是拼湊的平行性選擇策略,該策略發(fā)揮資源、知識和流程的因地制宜的機制,一方面通過并行進行知識的分解和集成;另一方面通過分布式布局擴大知識作用范圍和資源搜索渠道。并行為拼湊提供要素和情景,拼湊過程是并行結果的整合過程,兩者相互促進。因此,在知識管理過程中,各種知識活動的交互影響及協(xié)調能力由并行性拼湊模式所決定,知識管理流程的差異性是并行拼湊模式之間的差異。多樣化的知識管理流程反映了拼湊的有限知識資源的條件限制。
4.2基于即興的KMC的界面研究
基于即興的KMC界面就是基于即興機制而獲得的可以直接應用或感知的知識管理能力的接口。即興在時間壓力和不確定性的交叉影響下,根據對情景—應對的創(chuàng)造性差異,主要有修飾性即興和發(fā)現性即興兩類。基于即興的KMC界面也就可以概括為修飾性知識管理能力和發(fā)現式知識管理。在既有的認知框架下,即興的修飾性驅動的知識管理能力是對動態(tài)能力、吸收能力和創(chuàng)新能力的補充、中介和調節(jié)。動態(tài)能力或動態(tài)競爭力是面向環(huán)境的適應性改造能力,是維持和創(chuàng)造組織長期的生存和利潤的基礎。但動態(tài)能力由于強調構成能力資源的市場交易和可獲得性,而忽略了能力基礎要素的轉型帶來的不確定性造成風險和漏洞。基于即興的知識管理能力是動態(tài)能力的基礎之一,能補充和強化動態(tài)能力的獲取和更新機制。
在應用和感知層面,基于即興的知識管理能力直接豐富了動態(tài)能力的知識庫和模型庫。而在吸收和創(chuàng)新能力框架下,知識管理能力是調節(jié)吸收能力作用于創(chuàng)新能力的主要變量。特別是基于即興的知識管理能力,在時間壓力下,促進吸收能力的社會集成機制的形成,在特定層次和水平下調節(jié)吸收能力對增量式創(chuàng)新和變革性創(chuàng)新的績效,最后傳導至組織的敏捷性和柔性。即興能力強的組織,決策和實施間的耗損低、風險小。基于即興的知識管理能力在改變時效和敏捷運作中調節(jié)吸收能力與創(chuàng)新能力的作用機制。從情景的啟發(fā)性著手,即興能帶來新的發(fā)現,時間壓力改變知識管理活動,不同學科、組織和關系的知識的組合能誘導新的集成、共享和組合模式。特別是基于新興信息技術的發(fā)展,即興能力的基礎和決策平臺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因此即興的情景更加可視和智能。從而基于即興的知識管理在實現組織智能化管理和一體化管理上具有重要意義。基于即興的知識管理能力在組織的內化創(chuàng)造、外化擴散等方面提供時效保障。在智能信息技術平臺下,即興的知識共享—集成—創(chuàng)新提高了面向技術聯(lián)盟、研發(fā)外包等任務的管理接口。例如,眾包模式下大多任務的外包都是在線及時的即興之作,知識的創(chuàng)新也是基于不同學科、背景、思維的拼湊,即興發(fā)現任務的解決方案。
5結束語
知識管理和應急管理是新經濟形態(tài)下必須面臨的重要管理實踐,從行為科學研究這兩方面實踐的聯(lián)系,在豐富知識管理能力的情景特征的同時,也為提升基于知識拼湊和即興的情景—應對型決策行為提供理論基礎。大量應急決策實踐表明,拼湊和即興是應急決策的主流模式,針對這種模式的情景—應對型知識管理過程要素,分析情景—應對驅動、拼湊和即興對知識管理的影響,提出知識管理能力的行為模式框架,研究情景驅動、拼湊和即興為主導因素的知識管理能力的特征,為從行為科學、信息的時間和空間加工視角豐富知識管理能力理論提供相關理論與技術支撐。
作者:葉春森 汪傳雷 梁雯 單位:安徽大學